2022年1月,国资委发布《关于推动中央企业加快司库体系建设 进一步加强资金管理的意见》(简称“国资委1号文”),明确了中央企业建设高水平司库体系的紧迫性与必要性,要求将司库体系建设作为促进财务管理数字化转型升级的切入点和突破口,重构内部资金等金融资源管理体系,进一步加强资金的集约、高效、安全管理。2022年3月,国资委发布《关于中央企业加快建设世界一流财务管理体系的指导意见》,指出要强化资金管理,实现安全高效,加强司库管理体系顶层设计,加快推进司库管理体系落地实施。2023年1月,国资委在《优化中央企业经营指标体系 推动加快实现高质量发展》一文中指出将中央企业2023年主要经营指标由原来的“两利四率”调整为“一利五率”,提出了“一增一稳四提升”的年度经营目标。在围绕建设世界一流财务管理体系的重点工作中,指出以司库体系为抓手,增强高质量发展的内在动能。
全球司库管理既是企业司库体系建设中的重要内容,也是企业在全球经济一体化下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然而,随着境外经营规模的逐渐增长,加上境外复杂的经营环境、税务风险、汇率风险等各种不确定性因素日益凸显,如何兼顾安全性和流动性,开展多时区、多币种、多语言的全球司库管理,成为当前企业全球化发展过程中的重要课题。本文基于全球司库调研、《2022—2023年中国司库报告》的分析结果和近年来的行业观察,阐述全球司库体系建设背景下,企业如何进行跨境资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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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库体系下的全球资金与跨境管理
国资委1号文强调要加强境外企业资金管理,境外业务规模较大的中央企业要逐步将司库管理延伸到境外企业。实现对银行账户的全球动态监控,开展境外资金集中管理,有条件的企业要建立境内外货币一体化“资金池”,实现全球资金统一调度。有条件的企业还要将境外企业纳入集团资金结算统一平台,依托境外机构力争实现统一审核、统一支付。
全球资金和跨境管理的背景与动因
在“一带一路”的倡议驱动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发展格局下,“走出去”企业迎来了构建全球司库体系以进一步加强全球资金和跨境管理的良好时机。
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重塑经贸格局,跨境企业海外经营更复杂。中国贸促会发布的《2022年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现状及意向调查报告》指出:超七成受访企业维持或扩大现有对外投资规模;超八成企业对未来对外投资发展前景持较为乐观态度;约九成企业看好RCEP国家投资机遇。随着RCEP深化区域经贸合作,RCEP协定将深刻影响并改变区域内国家的产业分工和贸易版图。跨境企业在抢占海外市场的过程中,需要处理各国复杂的外汇管制要求,加强各类币种管理,以实现境外资金的高效流转和风险管控,推动全球业务快速增长。
跨境金融与外汇管理制度日趋便利成为支持。2022年,国家外汇管理局在全国推广优质企业贸易外汇收支便利化政策,丰富跨境金融服务平台应用场景,积极服务企业管理汇率风险;并在外汇领域加大改革开放力度,便利境外投资者投资境内债券市场,完善境外机构境内发行债券资金管理,深化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试点,进一步便利跨国公司企业集团跨境资金统筹使用。此外,基于自贸区账户推出的FT全功能资金池政策,大幅降低了企业入池门槛,成为众多中小企业实现跨境人民币集中管理的首选。企业需要充分利用好国家陆续颁布的跨境金融政策,构建集约化的全球司库体系,提升资金流动效率。
大型集团企业全球化迎来全球司库管理新需求。一方面,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业务试点、全球现金管理平台构建等跨境资金融通的便利将提高全球资金运作效率,降低企业整体的资金运营成本。另一方面,企业在不断提升全球司库管理的数字化升级,从全球化经营整体规划和顶层设计出发,构建全球司库体系与平台,开展全球资金统筹管理。企业通过系统平台的助力,实现境内外账户信息可视、资金可控及全球划拨等,进而达到全球司库体系建设和加强全球资金等金融资源管理。
全球资金和跨境管理的关键场景
企业在管理全球司库体系建设的过程中,涉及全球资金和跨境管理,具有以下四类典型的关键场景。
第一,跨境支付结算一直是全球资金和跨境管理中最基础的场景。主要通过构建科学的账户架构,形成高效的支付结算体系,确保支付结算的安全与及时。随着企业跨境经营的发展,国际环境的复杂以及监管的日趋严格,跨境支付合规性要求进一步提高。同时,在数字科技发展下,跨境支付结算逐步线上化、移动化、数字化,越来越多的企业选择网上银行、银企直联、安全文件传送协议(SFTP)、环球银行金融电信通信协会(SWIFT)网络等线上化渠道办理跨境支付。随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不断推进,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建立进一步提高了人民币结算效率。如中国移动香港公司与银行合作研发数字化解决方案,量身定制推出“FPS(转数快)”线上二维码扫码即时支付,进一步完善了线上—线下销售及支付生态闭环(图5)。
图5 FPS一体化支付生态闭环
第二,跨境流动性管理是全球资金和跨境管理中的核心场景。在全球范围内统一配置和调度资金并保持流动性水平,实现境内外、本外币一体化管理,是企业成功发展全球化业务的先决条件。企业通过设立跨境本外币资金池、跨境人民币资金池、境内外币资金池等,可进一步增强境外资金的可控、可归,实现全球资金集中运营。与此同时,搭建境外财资中心也成为越来越多跨国公司的理想选择。随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加快,相关机构不断优化跨境资金运营管理政策,为全球司库管理带来助力。如2022年7月,中国人民银行、外汇局决定进一步扩大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试点,同时对试点政策予以优化升级,不断提升跨国公司跨境资金运用效率。又如,中广核华盛投资有限公司作为中国广核集团的境外资金管理中心,通过与银行合作搭建了境外资金池,实现了对无外汇管制国家成员单位的资金归集。而对于不能满足归集条件的境外成员单位资金,中广核华盛投资有限公司通过SWIFT对境外账户进行安全监控。
第三,跨境投融资管理是保障跨境投融交易的需要和实现资金效益最大化的重要场景。为了实现流动性与收益性的平衡,企业需要打好资金流预测、融资工具运用和资产配置的组合拳。大数据、云计算、AI等技术的发展,推动了企业资金数据、业务数据、财务数据的融合,使得资金缺口动态预测成为可能,从而有助于企业及时制订融资计划,利用境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统筹配置金融资源。此外,在保证流动性、安全性的前提下,利用地区贸易投融资便利化政策红利,可实现流动性的灵活配置,兼顾收益,提升资金使用效率。
第四,跨境资金风险管理是保障全球资金等金融资源安全的重要场景。在全球化经营过程中,资金风险管理涉及全球业务环节多、金融风险类型复杂、资金交易频繁等问题,司库管理需要结合企业自身实际情况与内部控制、合规和审计等制度,搭建数字化系统,采取风险规避、控制、转移、对冲、补偿等应对策略,设计一套完整的风险控制方案,从而实现事前防范、事中控制、事后补救的全过程风险管控体系。随着外汇在资产负债表上的占比不断增加,外汇风险管理的需求也随之扩大。《2021—2022年中国司库报告》指出,人民币国际化形势下,人民币作为支付货币功能进一步增强,采用人民币(本币)结算成为跨国公司首要的外汇风险规避手段。此外,利用即期结售汇、远期外汇交易、远期结售汇等衍生品,也能够有效降低跨境经营面临的风险(图6)。
图6 企业外汇风险规避手段
未来,整合全球资源、拓展海外业务,是企业积极融入全球化发展、参与国际市场竞争、推动经济全球化一体化的主旋律。全球司库体系建设作为打造世界一流企业的重要支撑,将以安全性和流动性为两大重点,在降低资金风险的同时,不断提升跨境资金的运用效率。
数智化时代,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发展,带来了全行业的产业升级,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涌现。得益于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企业的数字化引来了新的增长机遇。作为企业管理的核心,建设世界一流财务管理体系和司库体系,打造中国式现代化的企业司库,将有力支撑建设世界一流企业和企业的高质量发展。